第四十八章 惨绝人寰

此时，已是下半夜一点左右，天上没有星星和月亮，漆黑的高不可测的宇宙，显得如此静谧和不可揣摩，路边的灯无精打采地散出微弱发昏的光线，正渴睡人的眼。这个时候，困乏和无力正充满了每样东西上，连那些在娱乐城、夜总会耽于夜欢的人们，脸上都充斥着无限困倦，懒得去多睁一眼。

刘铁英领着云瑞来到东亚集团那栋臭名昭著的招待大楼的一侧，刘铁英叮咛道：“一定小心。一切按我们的计划行动。在这栋楼里，到处都是何长利雇佣的高手。”此时云瑞的心里异常兴奋，这是他从师这么多年，头一次出来大显身手。

只见他身轻如燕，敏捷如猿猱，已飞身翻入四米高的围墙，没有发出一点异外的声音，连刘铁英不得不叹服云瑞的功夫。

约有半小时的时间，云瑞闪电一般从墙上蹿下来，然后从容走到刘铁英面前：“刘叔，这是您要的，到手了。”

刘铁英无比兴奋地接过云瑞手里窃来的录象带和材料，伸出大拇指，示意他的能干。两人欢快地向回走。

“刘叔，您说的那何长利到底有多少钱？里面简直比皇宫还要豪华。各种玩的，让人享受的高级设施，应有尽有。”云瑞瞧了一眼刘铁英又道，“当时，我经过一个大厅，里面有各种古董、名人字画，有的价值连城。义父平日里最喜欢欣赏这些东西，可惜，要不是为您的事，我一定要取出几样献给他老人家。”

“小子，难道你义父没教过你吗，君子取之有道。”刘铁英瞟了一眼云瑞，云瑞却嘿嘿地笑了。

两人到达家中，吃了点夜餐，便睡去。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多，洗刷完毕，刘铁英领着云瑞，在宇海的东正街闲逛，顺便给云瑞及他的义父买了些东西。云瑞在这喧嚣的闹市里，如放归山林的小老虎，散发出无穷的活力，一会儿跑到这里看看，一会儿又跑到那里瞧瞧，当走进一家手机店，对着一款新式手机格外感兴趣，拿起来把玩着。刘铁英看他爱不释手的样子，便给他买下来。云瑞喜不自禁，试着摁了老刘的手机号码，又拿着老刘的手机摁了自己的号码，来回打了几番。老刘看这孩子可爱的样子，心中生出无限喜欢；他也看的出，这孩子对这座城市是那么爱慕和依恋，但他晓得，跟着自己迟早会出危险，便决计立刻送他回家。

他把云瑞送到汽车站，云瑞恋恋不舍地上了车。

云瑞坐的公共汽车尚未满人，所以司机并没有开车的意思，还在一味等上车的人。云瑞在车里烦躁不安，提着包索性走下来，蹲在旁边吸烟。忽然，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：自己好不容易来到宇海，怎么也要给义父弄点好东西回去，这么多年来，他老人家对自己可是恩重如山。他想起了何长利招待大楼里那些古玩字画。

夜已过半，一轮张满弓的月亮斜挂在天幕上，发出冷冷的清辉。云瑞顺着昨夜的足迹又潜入大楼。突然，监控室的所有电视图象都变成了雪花，值班的两人正坐在椅子上两眼眯成一条线，嘴里流着长长的口水。领班突然进来，朝两人的后脑勺猛然打了两下，两人吓的蹦起来。领班朝他们训斥道：“这决不是意外故障，我们楼里肯定他妈的进来不速之客。”说完，值班的十几人已集合到这里，他迅速安排了一下，这帮人象猫一样去搜寻腥味。约有两分钟时间，监控设施已排除故障，电视图象恢复原样。那领班把所有电视搜寻了一遍，忽然在三楼的珍藏室，有一人正在取一副名画，便立即用对讲机指挥着手下，向三楼而去。

云瑞取完画，刚要迈出门口，突然一只枪正指着他的太阳穴。云瑞毕竟经过高人指点，他依然神色从容，微笑地说：“老兄，你悠着点，我只是偷一张画儿，犯不着要我的命。”说着，把右手的画在空中摆着，那人便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张画上；不料，刹那间，自己手中的枪已被打落，动如雷鸣闪电，发若海啸山崩，没等那人反应过来，头上又重重挨了一拳，昏厥在地上。

云瑞看到楼道内尽是跑来的人，晓得大事不好，咬了咬牙，从身上取出两把匕首，想冲开一条血路。他晓得，如果逃不出去，十有八九会葬身于此，便向楼道另一头冲去，眼里射出窘人的杀气。一阵阵撕杀，几人倒在地上，一人拿出手枪，对准正在拼杀的云瑞。那领班带着人跑来，一手抓住他的枪：“妈的，这楼上有我们老板请来的贵客，能随便开枪吗，当心老板把你剁成肉酱。”说完，示意所有人都靠后站，自己脱掉上身的西装，从后腰取出两根明亮耀眼的钢棒向云瑞打过去，云瑞拿着匕首向他猛刺过来，不料，还未接锋，云瑞却把匕首当成了飞镖，脱手而出，擦着那领班的脸呼啸而过，“啊”的一声，脸上一道血痕。云瑞在匕首脱手之机，所有人正在惊呆之际，夺路而跑。

当领班缓过神来，云瑞已跑出十几米，他气急败坏地拿出戴着消声器的手枪，“叭”的一声，云瑞大腿中弹，跌倒在楼梯口。那帮人一窝蜂似的跑过去，杀猪一般，顷刻把云瑞打昏过去。

早晨，沈强与那领班站在何长利办公室里。何长利气的来回度步：“整栋大楼里配备了最好的监视和防护系统，请来了那么多高手，还有值班的，巡逻的，交给你们管理，全他妈的管理成了废物，居然能让一个毛小子随便进来。我早就给你们讲过多次，这栋大楼是我们集团的重地，稍有不慎，就会捅出天大的漏子！”说着，走到两人面前，怒气冲天地骂道：“混蛋，纯粹是两个混蛋。给我立即查个水落石出，如果留下隐患，你们可以想象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！”说完，把桌上的杯子摔碎在地上。

两人退了出来，各自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。沈强狠狠瞪了那领班一眼，骂道：“吃屎的废物。”便领人走进他的操练大楼。云瑞被吊在一间宽敞的屋里，里面摆了不少非常恶毒的刑具，一方面是用来对付内部一些不守规矩、胆大妄为的人，另一方面来对付他们以为对东亚集团极具危险的人物。

其中在这里一直给云瑞上刑的人，凑到沈强的右侧，对着云瑞骂道：“沈总，这混蛋骨头够硬的，真他妈的耐打！”

沈强冷冷看了云瑞一眼，然后令人把他放下，弄到一把铁椅子上：“兄弟，今天你不说出那两盘带子和那些材料的下落，以及你的幕后主使人，我就让你在这个电椅上快活个够！”

说罢，摁通电源，云瑞“嗷”的一声，撕心裂肺地惨叫，全身抽搐，脸上显出令人恐怖的表情。

沈强终于把电源松开，云瑞忍着余痛，喘着粗气：“什……什么……带子？爷爷……没见。爷爷自小……闯荡江湖，能让……别人……主使！”

沈强咆哮着，又死死摁了电源，直到云瑞昏厥过去。

一阵冷水浇灌后，云瑞恍恍惚惚睁开眼，看到沈强正凑在自己脸上，好象要问话，他猛然张嘴淬了他一脸，沈强抹着脸上的口水：“小子，看来非给你动点真格的不可。”说罢，令人拿来一件东西，形似建筑工人使用的泥板，表面涂了一层高效快速胶粘剂，命人把云瑞的头固定住，贴在他的脸上：“今天让你体会一下，我们天朝究竟有多么厉害！”沈强嘿嘿笑着，约有一分钟，猛然向回抽，云瑞整个左脸的皮肉被带了下来，惨绝人寰的血腥，恐怖到极点，令在场的手下全身汗毛都森竖起来。

云瑞痛的竭斯底里叫了一声，浑身松软下来。沈强冷冷地哼了两声说：“小子，再不招，我把你的右脸也揭下来，让你永世不得见人！”

云瑞微微睁开眼，使足了力气骂道：“爷爷生是英雄，死是厉鬼，我在阴间吸你的血，嚼你的筋，让你世世代代不得好死！”说完，身子扭曲了几下，已没了气息。

沈强看他的确死了，暴哮地朝他身上踢了几脚，然后示意手下，把他解下来，处理掉。其中一名手下在解绳过程中，无意触摸到他藏在身上的手机。

沈强接过手机，摁了几下，吓的倒退了几步，然后飞跑着去见何长利。

何长利看到手机上唯一打出去的电话，是刘铁英的号码，长叹了一口气，眼里射出一道杀机：“看来，这老家伙是活到头了。